如果遭遇婚內(nèi)出軌,你是選擇當鴕鳥,繼續(xù)湊合著過,還是將另一半撕得丑事人盡皆知?
又或者,將家外的第三者暴打一頓?
這個問題在陜西女人張玉芬那兒,只有一個答案:
“拉住就打,先脫褲子,讓她跑不了?!?/p>
“只要‘二奶’存在一天,我就會繼續(xù)抓下去。
我要殺開一條血路,讓‘包二奶者’和‘二奶們’聞風(fēng)喪膽,無處躲藏?!?/p>
聽到這些話,是不是以為有人在背臺詞?
只可惜,這不是臺詞,而是張玉芬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對“二奶”、“小三”咬牙切齒的控訴!
簡簡單單幾句話,卻無不透露出她對“二奶”、“小三”的恨之入骨和勢不兩立。
2002年,“包二奶”一詞被收錄進《新華新詞語詞典》,是指已婚男子在婚外供養(yǎng)女子,并與之保持性關(guān)系的行為。
隨著時代的發(fā)展,“二奶”漸漸被“小三”所取代。
但不管是“二奶”還是“小三”,對任何一個有羞恥心的人來說,她們都是肆意插足他人情感,破壞原有家庭夫妻關(guān)系的“賤人”。
換句話說,她們就是道德意義上始終被喊打的“過街老鼠”。
而張玉芬,不止是那個“打老鼠”的人,更是組團帶隊群毆“老鼠”的人!
一個女人,到底在婚姻中經(jīng)歷了什么,會變得如此“殺氣騰騰”?
到底下了多大決心,才帶領(lǐng)一批批姐妹走上“抓三”的道路?
(張玉芬)
“你老公在外面有人了”
1997年的一天,一陣電話鈴聲在一棟單元樓的某間屋子里響起。
坐在電話旁邊的女人正準備接起,只見男人一個箭步?jīng)_上去,粗暴地奪過電話。
電話那頭隨即傳來另外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:“飯做好了,快回家吃飯。”
“是誰?”電話旁的女人冷冷地問。
“我在外頭找的(人)。”男人沒有任何掩飾,好似炫耀一般地回答。
短短幾個字,一個真相昭然若揭:丈夫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。
至此,這個家庭表面上的平靜,也終于被打破。
這個女人,就是張玉芬。
(戴墨鏡的張玉芬)
張玉芬和丈夫在下鄉(xiāng)插隊時相識。
后來,丈夫去北京當兵,張玉芬也追愛到北京,把工作調(diào)了過去。
那時候,所有的假期,兩個人都膩在一塊“約會”:爬長城,逛故宮,去首都體育場滑冰……
1981年底,調(diào)期滿了之后,丈夫跟隨張玉芬回到西安,1982年,兩人結(jié)婚。
婚后,張玉芬繼續(xù)在工廠上班,并負責(zé)所有家務(wù)事。
丈夫在稅W局做通訊員,后來變成了稅管員,家里的條件也隨之越來越好。
沒想到,恰逢90年代國企改制,原本在工廠上班的張玉芬,拿到一筆買斷工齡的錢后下崗了。
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,此前通過她娘家關(guān)系才進入G稅局的丈夫,則在事業(yè)上如魚得水。
男人有錢就變壞,張玉芬的丈夫也不例外,他開始慢慢不回家了。
作為G稅局的稅管員,三五天不回家倒是常事。
只是不回家的日子越來越長,這就讓張玉芬感覺有些不對勁。
一問到回家少的問題,丈夫就胡亂搪塞:“升到一線,要多跟師傅學(xué)一學(xué)。”
(張玉芬講述過往)
直到有一天,她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:“你老公在外面有人了?!?/p>
這不是張玉芬第一次收到這樣的提醒。
以前走在小區(qū)里,也有女鄰居提醒她要看好男人,她不信,還罵對方“多管閑事”。
想想這次的電話提醒,再想到之前,她在丈夫衣服口袋里發(fā)現(xiàn)的兩張景區(qū)門票,張玉芬信了。
丈夫,應(yīng)該真的在外面有人了。
她急匆匆地帶上兒子去單位找人,大概是礙于兒子面子,丈夫倒是回家住了一陣。
但時間一長,他又不回家了。
張玉芬真沒想到,自己的丈夫竟然真的像歌中唱得那樣,變成了一個不回家的男人,怎么辦?
那一天,因為沒錢交電視費,張玉芬又到稅W局找丈夫。
兩人談著談著,當場就舉起凳子互掄了起來。
丈夫怕別人笑話,最后給了張玉芬500塊。
誰知當天晚上快11點的時候,這個男人居然回家了。
不過,他回來只為了告訴張玉芬五個字:“我們離婚吧?!?/p>
相守15年,有錢后就動歪心思,想離了婚跟外面的人女人過瀟灑日子,張玉芬怎么咽得下這口氣。
于是,她像只斗雞一樣,高揚起頭,擲地有聲地告訴丈夫:“休想!”
你不讓我快活,我也不讓你快活,張玉芬就是這樣剛性的女人。
兩個人吵得正兇,電話響起。
于是,那個嬌滴滴的女聲出現(xiàn)了。
放下電話,丈夫繼續(xù)罵罵咧咧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(90年代的西安)
后來,丈夫借口請兒子吃飯,張玉芬以為他要回心轉(zhuǎn)意。
于是,她給了丈夫一次機會,一家三口一起去吃飯。
但吃飯的中途,丈夫出去了,而且再也沒回來過。
等回到家,張玉芬才明白,丈夫是趁自己和兒子出去吃飯的時間,把家里所有的股票、錢,以及燒水壺、洗衣機等都順走了。
就連張玉芬單位買斷工齡的一萬多塊錢,也被他拿走了。
中年下崗,丈夫跑路,兒子還在上學(xué),沒有了經(jīng)濟來源的張玉芬一下子被逼上絕境。
生活的重壓,內(nèi)心無法排解的怨氣,逼得她才兩三天竟長出許多白頭發(fā),人也瘦了20斤。
人心,果然善變,也不過15年的時間,曾經(jīng)的枕邊人就變成傷自己最深的人。
而張玉芬更不會想到,從此,自己的人生驟然間改變航向,駛向一個“復(fù)仇的世界”。
“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”
丈夫拋妻棄子,跟別的女人快活去了,這往后的日子,怎么過?
張玉芬即便再不想面對,也得先讓自己和兒子活下去。
她開始學(xué)中醫(yī)理療,去給人推拿;
還去賣保健品,推銷蜂王漿;
學(xué)著做稅務(wù)代理,賣保險,幫氣功協(xié)會賣票……
只要能掙錢,不管苦不苦、丟不丟人,她都去干。
生活越苦、越慘,張玉芬對丈夫的背叛就越是咬牙切齒!
她發(fā)誓: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丈夫和小三,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。
張玉芬最終決定用起訴重婚的方式報復(fù)出軌的丈夫,維護自己和兒子的權(quán)益。
其實,在丈夫徹底離家后到正式起訴之前,張玉芬是發(fā)動過包括丈夫的同事領(lǐng)導(dǎo)、親友等一切關(guān)系來勸他回家的。
她甚至還在媒體上登廣告尋夫,盼望他能回頭。
但張玉芬越找,對方就越躲。
眼瞅著這個背叛感情的男人,不僅毫無回頭之念,還強硬表態(tài),就是要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。
張玉芬徹底絕望了,絕望之后,便是深入骨髓的恨!
(新聞報道中的抓小三場景)
她把渣男和賤女人的工作單位名稱、照片四處張貼示眾。
甚至大年三十,還跑到“小三”娘家,警告說要把對方父母一塊告到法院……
“我不能就這樣一抹黑,我不能白白地讓人欺負。
我還不知道我的對手是誰,我必須要把這個查清楚?!?/p>
“這個事情不處理好,我其他什么事情都沒法做?!?/p>
“我要讓法律辦他們重婚罪,非把他們送進監(jiān)獄不可!”
告是可以告,但由于涉及個人隱私,很難取證。
J方和婦聯(lián)都無法幫她,她只有自己取證。
從此,這個女人變身“福爾摩斯”,展開了一場長達十年的“復(fù)仇”。
她跑到丈夫擔任科長的稅W局,在門外的大樹后蹲守、觀察他的行車路徑,以每天300米的速度一點一點接近目標。
她一次次找到丈夫和小三的居住地,又一次次眼見丈夫聽到風(fēng)聲,在她到來前火速搬家。
張玉芬毫不氣餒,繼續(xù)搜集證據(jù),要證明渣男與“小三”以“夫妻”名義同居。
其中,包括他們以“夫妻”名義同居的錄音、兩人同進同出的錄像……
1998年,張玉芬以重婚罪將渣男告上法庭。
但當她把這些證據(jù)拿去法院的時候,則被告知“證據(jù)來源不合法”。
此后,張玉芬仍不死心,繼續(xù)收集證據(jù)。
(被駁回的文件)
2001年,也就是渣男正式和小三住在一起的四年后,新《婚姻法》頒布了。
張玉芬經(jīng)過一番研究,意識到丈夫雖未與小三辦理正式的結(jié)婚手續(xù),但長期生活在一起,已構(gòu)成事實上的重婚,她一紙訴狀遞交至西安市碑林區(qū)人民法院。
就這樣,從區(qū)人民法院一直告到最高人民法院,從西安告到北京,她不停地上訴。
張玉芬就像一個屢敗屢戰(zhàn)的勇士,一直“鍥而不舍”地致力于將“渣男”和“小三”送進監(jiān)獄!
然而,并不是每件事都能事在人為,畢竟道德歸道德,法律歸法律。
“趕快離婚,越快越好”
想證實丈夫與小三構(gòu)成重婚罪,就必須得證明兩個賤人“長期公開以夫妻關(guān)系生活在一起”。
萬般無奈的情況下,張玉芬想到了“抓奸”。
2002年9月17日,在渣男生日的頭一天晚上,張玉芬破門而入,截住了丈夫和小三。
“他搬一次家,我就挖他一次窩點。
10年里用壞了3部照相機、2架望遠鏡和4臺錄音機,終于拍到他倆一絲不掛同床共枕的畫面。”
隨后,她又對小區(qū)居民進行暗中錄音,確證了丈夫和小三在小區(qū)確實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。
就在張玉芬覺得這次鐵證如山,一狀就可以告倒丈夫時,
她沒有料到,當法官就錄音內(nèi)容深入小區(qū)調(diào)查取證時,沒有人愿意向法官指認一對跟自己毫無關(guān)系的人犯了重婚罪。
“私下都說實話,到了作證的時候,誰都不愿意多管閑事。”
最終,張玉芬的訴訟再次被駁回。
(奔波在路上的張玉芬)
前前后后11次狀告丈夫事實重婚,但得到的結(jié)果卻都是“駁回”、“不予立案”或者“證據(jù)不足”。
事后,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張玉芬如此回憶:
“明擺著他在婚外跟小三過著夫妻生活,但法律就是治不了他的重婚罪!”
深感無助的張玉芬,最終不得不面對現(xiàn)實,接受離婚。
2007年6月5日,寶雞市陳倉區(qū)人民法院正式向張玉芬下達判決書,判決張玉芬與結(jié)婚25年的丈夫離婚。
而同時,法院基于對張玉芬靠低保維持生活的困難現(xiàn)狀,和她在造成夫妻感情破裂方面并無過錯的考慮,將婚內(nèi)現(xiàn)存唯一的財產(chǎn)———一套單位住房判歸張玉芬。
離婚官司塵埃落定,但這個過程還是讓人深感悲哀:
哪怕張玉芬向法院提供了近一尺厚的書面證據(jù),但渣男卻一直未曾露面,就連最后的判決結(jié)果也是通過刊登報紙進行公示的。
十年光陰、無數(shù)恨意,數(shù)地奔波、一場復(fù)仇,終以分得一套單元房收場。
事后,拿到離婚判決書的張玉芬表示:
離婚對自己而言,既不是一種解脫,也不是自己服輸了,有的只是對法律認定“事實重婚”的徹底失望。
失望之后,張玉芬疲態(tài)盡現(xiàn),但她不知道,有一個人比她“更累”、“更慘”。
(拿到離婚判決書的張玉芬)
張玉芬一天天奔走在“搞證據(jù)復(fù)仇”的路上,他的兒子也在一天天長大。
看到自己的爸爸勾搭別的女人,然后人間消失。
再看著自己的媽媽,“鍥而不舍”地要置爸爸于死地。
夾在中間的兒子,成為這場婚姻悲劇的全程目睹者和受害人。
對兒子,這是不幸、悲哀?還是痛心、崩潰?
不止如此,他還不得不出現(xiàn)在法庭現(xiàn)場,向法院提供證言:
“父親因婚外情,于十年前離家出走至今未歸。
我媽含辛茹苦一手把我照顧帶大,他們倆沒有必要再守著名存實亡的婚姻。
趕快離婚,越快越好,我和我媽想過平靜的生活。”
一個孩子都看穿了一切,想要媽媽收手。
可媽媽呢,卻渾然不知孩子內(nèi)心的渴望。
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起,兒子成為了重度恐婚族的一員。
對張玉芬,這是魔怔、執(zhí)念?還是自私、自利?
如果事情能到此為止,似乎一切都將迎來一個新的開始。
但一個人的執(zhí)念,又怎會輕易消散?
“打二奶是我人生使命”
十年漫漫訴訟路,狀告丈夫重婚雖無果,但這期間張玉芬并不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
在上訴期間,她不死心、也不放棄,對所有當?shù)氐?、北京的乃至國外的媒體采訪,都來之不拒,并“慷慨激昂地呼喚正義”:
“小三本身就沖擊著婚姻法,在挑戰(zhàn)著婚姻法,在玩弄著婚姻法,同時又在侮辱(這個)合法妻子的(一個)人身權(quán)利,都必須得殺。
我張玉芬這一輩子,就是要與‘婚外情’、與‘二奶’斗爭到底。
如果能把‘二奶’消滅,能徹底打擊‘婚外情’,我就是把牢底坐穿,也心甘情愿?!?/p>
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,“婚外情終結(jié)者”、“二奶殺手”等頭銜落到了張玉芬身上,張玉芬一戰(zhàn)成名。
我把西安弄得天翻地覆,報紙上到外都是我戴著墨鏡的照片。
連稅W局都怕了我,因為我把前夫說的話告訴了每一家媒體:“我們單位人人有情人,我要沒情人多沒面子?!?/p>
(張玉芬和姐妹們的合影)
一時間,張玉芬成了出軌者的噩夢,但同時,她也成為同病相憐的女人們的救命稻草。
很多人給張玉芬打電話,有安慰她的、贊揚她的,還有鼓勵她的,當然還有向她求助的。
就這樣,一樁破碎的婚姻,讓張玉芬和全國各地有著類似命運的姐妹們走到了一起。
都曾被枕邊人背叛,都被婚姻逼到過絕境。
這群姐妹們互倒苦水,給彼此提供情感撫慰。
逢年過節(jié),她們就聚在一起吃飯。
期間她們齊舉杯,唱國際歌,以排遣心中抑郁。
不止如此,長期奔走在“捉奸”第一線的張玉芬,也開始將自己多年的調(diào)查經(jīng)驗慷慨授予其他姐妹。
對于插足婚姻的第三者,張玉芬始終有自己篤定的看法:
“在一個房檐下哪有不碰碰磕磕的,但那不是離婚的理由。
即便是夫妻關(guān)系再好,只要有第三者插足,這個家不破都得破。
只要一有第三者,男人就變心,變得特別快。
男人一變心或者有二奶,就會對妻子心狠手辣?!?/p>
簡而言之,張玉芬認定第三者就是眾多出軌事件的“罪魁禍首”。
作為受害者,必須得讓她們得到懲罰、得到報應(yīng)。
初聽這話,好像沒什么毛病,但慢慢地,也有人間清醒者開始提出質(zhì)疑:
把小三打了,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?
如果小三活該被打,那么那個在外面找女人的男人呢?
(張玉芬講述往事)
但那時,被仇恨填滿的張玉芬,哪兒聽得進去這些聲音。
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正義的裁決者,有責(zé)任替更多的受害者主持公道。
2003年,張玉芬和另外9位女性成立了火鳳凰女子偵探社,開始專抓破壞家庭的第三者。
“從這天起,打二奶已經(jīng)成了我人生的使命。
我們要一塊兒把中國的二奶趕盡殺絕,能保住一個家就保住一個家?!?/p>
是泄憤?還是伸張正義?
“偵探公司”開起來后,張玉芬?guī)缀?4小時都有來電。
最多的時候,一天接過163個電話。
當時,手機還沒有普及。
張玉芬跟姐妹們每人配備一個“小靈通”;
沒有車,她們就坐公交、騎自行車;
她們協(xié)同“跟蹤”,分散蹲點。
對于跟蹤,張玉芬也有獨門絕技:
把目標人的衣服、鞋、襪都記下來,防止跟丟;
有時候,帶兩身完全不同的衣服,以混淆視線;
跟蹤時要保持距離,最好是在目標的左后方……
來到大街上,看到目標人物出現(xiàn),張玉芬一招手,一群人“呼啦”全部擁上。
七八個人分工明確,有人扒衣服、有人錄音、有人薅頭發(fā)、有人拽胳膊,然后一頓拳打腳踢。
(張玉芬講述打二奶)
當然,看到有人當眾被打,也會有人出來阻止。
這時,張玉芬就會義正嚴辭地把女人干的齷齪事說出來。
一般情況下,大家在得知是“二奶”后,就不會再說什么。
如果遇到那種極少露面的目標,她們蹲到窩點后,就直接上門找人。
張玉芬教會姐妹們“賣保險”式敲門,一戶一戶地敲:“你好,我們是賣保險的?!?/p>
一開門,就往里面瞅,看到要找的人,就迅速沖進去,把人圍起來。
這其中很出名的一樁案子,是張玉芬?guī)椭晃簧虾E圆槌稣煞蚓谷火B(yǎng)了17位情婦。
“抓三”這活兒,聽起來相當“豪橫”,但其實也相當狼狽,且苦逼。
更苦逼的是,無論交通費、住宿費,還是吃飯,都要花錢,并不是每一個求助者都支付得起。
因為有一些家庭破裂的女性,甚至連自己吃飯的錢都沒有。
所以,張玉芬不得不墊錢“抓三”,但這是個無底洞,怎么可能填得滿。
到最后,張玉芬開始有篩選性地進行幫助:事情敘述不清、邏輯不清楚、立場搖擺不定、說假話的,一律不幫。
只可惜,經(jīng)濟條件騙不了人。
一年后,張玉芬不得不注銷“火鳳凰”。
從此,這群姐妹們以民間聯(lián)盟的形式,繼續(xù)進行“抓三”事業(yè)。
(求助者講述的資料)
直到2007年,“偵探”故事遇上了轉(zhuǎn)折點。
在一次“抓三行動”中,由于和“小三”當面撕扯,張玉芬收到了傳喚證,被指打人、扯項鏈等。
盡管后來傳喚證撤銷,她也逐漸意識到了取證的危險。
再加上,在這些年的行動中,她們也被出賣過、被報復(fù)過。
況且,當眾打三并拍照的行為引起越來越多人的反感和質(zhì)疑,張玉芬似乎逐漸意識到:
拳頭不能解決所有問題,被出軌者遭受的心理創(chuàng)傷,需要用更和平的方式解決。
2013年,張玉芬在北京郊區(qū)租了一處院子,創(chuàng)辦“情感驛站月亮灣”。
在那里,她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婚姻受害者。
在“月亮灣”里,張玉芬和姐妹們講述各自相似的婚姻困境,彼此慰藉、支持。
可月亮灣要想繼續(xù)存續(xù),錢依舊是難題。
張玉芬開始想辦法籌錢,勾十字繡,還嘗試寫書……
5年后,一對好心夫婦免費借給張玉芬一處地方。
自此,“月亮灣”搬到了更偏遠的北京大興區(qū)。
再后來,也許像媒體報道的“二奶殺手老了”那樣吧,張玉芬開始慢慢放下取證工作,轉(zhuǎn)而想辦法去實現(xiàn)辦養(yǎng)老院的夢想。
在她的暢想里,養(yǎng)老院里有救助站,還有托兒所,大家一起群居生活,彼此照應(yīng)……
(圖為“月亮灣”)
女人,何苦為難女人?
時光步入2022年,張玉芬已經(jīng)64歲了。
她出行不再戴墨鏡了,人似乎也變得平和多了。
張玉芬如今的生活,看起來也和大多退休老人沒什么差別。
時不時去附近的公園跳廣場舞,也偶爾和老朋友一起去聽聽國學(xué)。
(張玉芬近照)
認識一年多的國學(xué)班成員只知道:張姐性格直率,能做大事,常有北京的記者前來采訪。
但他們卻不知道,這個師姐就是媒體上曾經(jīng)赫赫有名的“二奶殺手”。
時間向前,舊事總是容易被忘記,但歷史也總是有記憶的。
張玉芬雖然淡出了大眾視野,但她的故事,一直被人們當作茶余飯后的市井故事一再傳誦。
而她也時常被人們架在法律和道德之間,不斷被討論。
有人說,她不講求職業(yè)道德、“替天行道”的行為,就是最低級的以暴治暴。
也有人為她拍案叫好,賤三就是賤三,賤人自有天收,天若不收,那就自己動手。
更有人提出:作為女性,何苦為難女人?為了一個賤男人,搭進去后半輩子至于嗎?
因為一樁婚姻悲劇,走到如今的結(jié)局,恐怕是張玉芬自己都沒料到的。
不知道張玉芬,在被逼成“抓三”專業(yè)戶后,是否有后悔過。
也不知道“張玉芬們”,是否因為去“抓三”而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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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(zé)任編輯:Rex_01